在这里，毛泽东先后5次来衡阳，点燃湘南革命的火种；在这里，水口山工人运动“唤起工农千百万”，把湘区工运推向最高潮；在这里，孕育了革命先驱夏明翰，北伐名将蒋先云，工运领袖黄静源，女中豪杰何宝珍、伍若兰……

在衡阳这片红色热土上，中国共产党带领着衡阳工人阶级前赴后继、流血牺牲，跨过一道又一道艰难险阻，用英勇不屈的伟大斗争，彪炳中国工人运动的史册。

湘南革命的火种从这里点燃

衡阳是全国较早燃起革命烈火的地区之一，是湘南地区早期革命活动的策源地和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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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南学联旧址。■罗茂盟摄

在湘江之畔、粤汉码头，一座有着青瓦屋面、杉木板墙的典雅建筑——“浮桥公所”矗立于此。“五四”运动爆发后，1919年6月，在湖南三师学生蒋先云、黄静源及省立第三甲种工业学校学生夏明翰等组织领导下，湘南学生联合会在这里成立。

参加湘南学联的成员单位有湖南省立第三师范、湖南省立第三中学、湖南省立第三甲种工业学校及衡阳私立成章中学、道南中学、西湖中学等湘南所属辖区24县学校。

湘南学联成立后，一批爱国青年积极组织和领导衡阳学生进行了轰轰烈烈的反帝反封建斗争，抵制日货，宣传新思想反对旧思想。其中，贺恕、蒋先云等在湖南省立第三师范学校发起成立“心社”，其成员在东山庙、浮桥公所和水口山创办工人夜校，向工人讲授新文化，传播马克思主义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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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省立第三师范学校。■彭斌摄

身在长沙的毛泽东密切关注着衡阳的学生运动和工农运动。1921年10月、1922年4月，毛泽东先后两次来到衡阳，在湘南学联的厅堂里，传播马列主义，指导学生运动，发展党的组织。其间，他发展“心社”骨干成员蒋先云、黄静源、唐朝英、蒋啸青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衡阳第一批中共党员，又创建了衡阳第一个党小组——中共湖南省立三师小组、衡阳第一个团支部——社会主义青年团湖南省立第三师范支部。

从1919年6月创建，到1927年5月“沁日事变”被迫解散，湘南学联历经8载岁月，培养和造就了一大批中国革命的栋梁之材。湘南24县党组织的创始人和县委领导人，大多都是湘南学联的成员。夏明翰、蒋先云、黄静源、谢维俊、谢汉云、何宝珍、伍若兰、毛泽建等先烈从这里走出，纷纷投身于革命洪流中，为中国革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水口山工人大罢工震惊中外

1922年4月，第二次来衡阳时，毛泽东亲临水口山，调查工人的生活状况。

1895年，清政府开办了湖南省最早、规模最大的官办有色金属矿——水口山铅锌矿。到1917年，随着衡阳东阳渡军械局、兵工厂的设立，官办、民营现代工矿业共有工人11000人，是为衡阳第一代产业工人队伍。

衡阳工人阶级一经诞生，便受到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残酷剥削和压迫，劳动条件差、劳动时间长、工资待遇低。工人们常遭监工、把头的辱骂殴打，水口山铅锌矿当局对工人滥施的酷刑达10余种，码头老板盘剥工人名目就达31种之多。虽然工人们曾多次自发反抗，但缺乏坚强的组织领导，多以失败告终。

毛泽东亲临水口山，住在康汉柳饭店。他白天了解铅锌矿工人生产、生活情况，晚上宣讲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共产党，并提出了生存权第一重要的口号，点燃了水口山工人运动烽火。毛泽东考察水口山以后，于1922年5月1日撰写了《更宜注意的问题》发表在长沙《大公报》上，文章强调“要注意劳工的3件事：生存权、劳动权和劳动全收权”。

也就是这一年的5月1日，在毛泽东的指导下，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衡阳地方团成立了，团内设立劳工运动委员会，开展工人运动。在衡阳，工人们迅速觉醒、强烈反击，瓦解掉了一批官僚政客的旧式工团。

黄静源、韦汉、唐朝英、夏明翰等党团员和进步师生来到水口山，他们分头下工场，走家串户，访贫问苦，宣传马克思主义。1921年冬，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水口山支部宣告成立，韦汉任书记，发展团员70多人。在此基础上，又在工人中发展了刘东轩、宋乔生等人加入中国共产党，建立了中共水口山矿党小组。

1922年9月14日，安源路矿工人举行大罢工并取得全面胜利的消息传来，水口山工人的内心备受鼓舞。中共湘区执行委员会决定委派组织领导过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的共产党员蒋先云、谢怀德到水口山指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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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涌1922——水口山工人俱乐部成立》（版画）■肖健

“从前是牛马，现在要做人！”11月27日，水口山矿工人在康家戏台集会，庄严宣布水口山工人俱乐部正式成立，3000多名工人的声音振聋发聩，向矿局提出承认工人俱乐部有代表工人之权、津贴俱乐部工作经费、增加工人工资、均分红奖等4项要求。

然而，矿当局对工人的合理要求置若罔闻，还密谋破坏工人俱乐部，矛盾空前激化。

1922年12月5日，震惊中外的水口山矿工人大罢工爆发，全矿3000余名工人全部参加罢工，水口山矿机器全停。工人俱乐部发布了罢工宣言，进一步向矿局提出了争取工人自由、实行8小时工作制、改善工人政治和经济待遇等18项条件。

最终，在党组织的坚强领导、工人们的坚决斗争和社会舆论的大力声援下，最后矿局不得不答应工人俱乐部提出的18项条件，水口山工人罢工取得完全胜利。12月27日，水口山工人举行声势浩大的集会，庆祝罢工胜利。

水口山工人大罢工的胜利是湖南第一次工运高潮中产业工人罢工的高峰，在中国工人运动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主任邓中夏对此给予高度评价：“中国矿山虽多，唯有全部组织的，只有江西之安源及湖南水口山二处，而水口山铅锌矿罢工，其雄壮不亚于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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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北农工会旧址（捷三公祠）。■彭斌摄

水口山工人大罢工胜利后，中共湘区委员会选派刘东轩、谢怀德带着革命的火种，回家乡岳北广泛联合工人和农民开展革命运动。1923年9月16日，全国第一个工农联盟组织——岳北农工会应运而生，通过了“对政府之态度”“改善农民生活”“农村教育”“提高农村妇女地位”等决议案和《宣言》，并根据当地农民最迫切的经济需求，作出不准囤积居奇、阻止谷米出境的决定，在广大农民群众心中播下了革命火种，促成了湖南农村大革命风暴的到来。

衡阳工人始终站在斗争的前列

1924年，国共合作局面在衡阳迅速铺开，衡阳的工人运动迎来辉煌时期。

同年9月，湖南省工团联合会派共产党员王球从长沙回衡阳从事工人运动，相继组建了码头、建筑、人力车、印刷、染织等13个行业工会。1925年6月，衡阳市总工会筹备组成立。从此，衡阳工人运动风起云涌。

首先，党领导工人开展生产自救和经济斗争。在1925年至1927年衡阳发生“沁日事变”后，各级工会领导的经济罢工斗争达21次之多。其中，规模较大的几次是码头工人大罢工、界牌瓷泥工人大罢工、东阳渡兵工厂工人大罢工。这些斗争均取得了胜利。其次，开展政治斗争。1925年6月，上海发生“五卅”惨案后，衡阳、耒阳、衡山等相继成立了“青沪惨案雪耻分会”，声援上海的反帝爱国斗争。8月，衡阳数千工人、学生在雁峰寺坪集会，声讨帝国主义侵华暴行；18日，水口山工人举行全矿的罢工游行，各县亦再度掀起清查销毁日货的活动，反帝爱国斗争再掀高潮。此后，又开展了同宾步程控制的反动工会的斗争，举行了3万多人的反蒋示威大会等斗争，为北伐军顺利进军扫除障碍。这些斗争，使工人增强了在党领导下取得最后胜利的信心。第三，通过创建工人纠察队、举办工运讲习所、组织起义等形式建立武装和开展武装斗争。

国共合作破裂，大革命走向失败后，面对险恶的形势，中共衡阳地方组织领导的衡北游击师、工农革命军第八师、桐梓山工农游击队等工农游击武装斗争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给反动派以沉重打击。

桐梓山工农游击队主要由水口山工人组成。1928年初，朱德率领的部队在湘南发动起义，组织“年关暴动”，水口山的工人武装在宋乔生的带领下，发动了工人武装起义，袭击矿警队，抢夺了一批枪支弹药，随后参加起义的工人队伍800多人奔赴桐梓山，与李育松领导的300多人农民游击队汇合后，成立了桐梓山工农游击队，后被编入了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独立第三团，由宋乔生任团长。奔向井冈山后，这支队伍被编为军部直属的特务营。水口山的工人武装成为红四军一支重要的生力军。

在抗日战争时期的衡阳保卫战中，3万2千多名工人配合作战，3000多名工人为国捐躯。解放前夕，工人组织起来护路护厂护校，筹粮筹款，为衡阳的解放建立了卓著功勋。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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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29日，常宁水口山工人运动纪念馆开馆。■张志伟摄

衡阳不仅是历史文化名城，还是英雄辈出的城市，红色旅游资源丰富，红色基因融入血脉。近年来，衡阳依托全市318处革命文物和历史遗址，推进建设了湘南学联纪念馆、夏明翰故里、衡东罗帅故居、衡南归园、常宁水口山工人运动纪念馆、耒阳培兰斋、南岳游干班等一批富有感染力和震撼力的重大红色旅游景区项目，发布红色旅游地图和7条精品红色旅游线路，目的只有一个：赓续红色血脉，传承红色基因。

去年12月30日，湘南红色旅游联盟在衡阳成立。该联盟由衡阳、株洲、郴州、永州等4市共同组建，涵盖37县景区资源，旨在助推湘南地区乃至全省红色旅游高质量发展；今年6月17日，4市37县再聚首，在衡阳市的湘南学联旧址，同启“2022湖南红色旅游文化节”，从而进一步激发衡阳人民的爱国热情和奋斗精神，助推湘南地区乃至全省红色旅游高质量发展。